第(2/3)页 本以为一切都要回归正道,可谢识琅对这丫头的在意却超出他的想象。 谢识琅竟进宫请旨,追去了清河郡。 也是等这孩子离开后,谢端远才想明白谢希暮当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。 她早明白谢识琅不会这样轻而易举让她离开。 装作伤心欲绝、大度的模样,却让他越发深陷其中。 铤而走险,机关算尽。 扮猪吃虎,将自己营造成受害者。 “都说大赵最会下棋的是梁老棋师,次而是梁家鹤随,可如今,我才要夸你棋招高明。”谢端远嗓音喑哑,死死瞪着谢希暮。 “运筹帷幄、策无遗算,谢希暮,你不该是大家闺秀,该去带兵打仗才算不亏了你一身本领。” 听到这句话,谢希暮抿唇笑了笑,将药勺递到老人家的嘴边,“什么运筹帷幄,策无遗算,老族长是病昏了头,希儿一个姑娘家,如何能带兵打仗。” 谢端远扬着脑袋,眼珠子里全是冷意。 谢希暮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:“老族长就算不喜欢我,也不该亏了自己的身子。” 说着她垂下了眸,“其实我一直记得,幼时您抱着我,教我读书写字,给我喂饭吃,您也曾对我心软过,您也曾疼爱过我。” 谢端远闻之一怔。 “可为何如今,只是换了个身份,老族长就要如此针对我呢?”谢希暮眼眶微微发红,“您看着我长大,我相信您也曾欣赏过我的。” “京中贵女颇多,我的确不是最适合十郎的,但我的学识、眼界、才能,都是十郎亲手教的,我自诩不输给任何贵女。” “老族长,倘若如今您抛开世俗眼光正视我,是否也会觉得我不错?” 谢端远嘴唇动了动,目光一时间变得惘然。 的确。 谢希暮不管是从样貌、才智,亦或是为人处世,都是一等一的好。 京城中要找出第二个,谢端远只怕都说不上名字。 若非幼时养在谢家的经历,或许谢端远当真会为谢识琅有一个这般的妻子感到骄傲。 “……” 屋内沉默了太久,老人家才缓缓抬起了眼,“你在攻我的心?” 谢希暮袖底手指微动,神色却仍是诚挚,“不管老族长怎么想,但有一点,我能确认。 十郎不娶我,来日也不会再娶任何人了。 究竟是谢家无后为大,还是世俗伦理的眼光为大,老族长难道不明白吗?” 谢端远哑然失笑:“你倒是自信。” 可她却也没说错。 谢识琅从小就是个死心眼,认准了的事情,谁都拉不回来。 “何日成婚?”谢端远面庞全是疲态。 谢希暮扬起了唇,将药送入老人嘴里,“官家同十郎说了,太后如今病着,我和十郎的婚事权当是为太后娘娘冲喜,越快越好, 婚期定在了半月后,找人算过了,是良辰吉日。不过您也放心,该准备的,十郎已经准备好了。” 谢希暮从屋内出来时,天边已经晕开了暮光,余晖映照在谢识琅的俊脸上,脊背挺得笔直,如松如兰,望向她的眼神添了几分柔软和烟火气。 “他同你说了什么?” 谢希暮走到他身侧,一起院外走,“没什么,无非就是叮嘱了两句,他现在卧病在床,担心府上操办不好婚事。” “当真只说了这些?”谢识琅瞥了她一眼,还有些不放心。 “那不然还能说什么?” 谢希暮扬眉,夸张道:“都赐婚了,难不成老族长还抗旨不从?” 谢识琅也被小姑娘逗笑了,不过很快就又笑不出来了。 晓真端着一个木盒走来,“姑娘、丞相,方才梁家从潭州送来了三十六抬礼,梁知州附了句话,说他正服丧,不便来观礼,这三十六抬礼便是给姑娘添嫁妆的。” 添嫁妆可是娘家人做的事,梁鹤随送礼过来便显得居心不良,谢识琅脸色登时便淡了下来,“有劳他服丧时期还这么费心,记挂着谢家。” 晓真犹豫地瞥了眼自家姑娘,慢慢道:“萧家也送了礼,六十四台,还送来了许多布匹珠宝,萧将军说…也是给姑娘添妆的。” 谢希暮瞥了眼身侧男子的脸色,缓缓拿起晓真手里的盒子,“这是什么?” “这是进贡的兔肩紫毫笔,官家赏给萧将军的,将军说姑娘喜欢写字看书,他习武之人不懂风雅,便借花献佛……”晓真越说越感觉周围的温度凉了下来。 谢希暮拿出笔,一边说:“这笔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手里的笔先不翼而飞了。 她转而看向谢识琅,对方倒是淡定从容,将笔收进袖底,“今年好像只进贡了这么一支兔肩紫毫,我还打算向圣上讨要的,原来在萧将军这儿。” 谢希暮眨了眨眼,见男子一脸无辜看着她,“希儿这么大度,应该不会不愿意送我这笔吧?” “——” “你都这么说了。” 她说得缓慢,对方却答得利落,“多谢。” 等女子回了朝暮院,阿梁才凑过来,“主子,您方才说这笔如此珍贵,要不属下先帮您拿回去挂在笔架上?” 挂他笔架上? 和谢希暮送给他的那些笔一起? 谢识琅表情平淡得给人一种莫名可怕的感觉,“扔了,不,烧了。” “啊?”阿梁错愕。 “太次了。”谢识琅点评简短,忧其说到次这个字时,咬得很重。 …… 朝暮院内,晓真入屋顺手将门闭了。 谢希暮坐在了一边,“什么事?” 晓真将袖子里另一个长盒取过来,“将军将这个一并送了过来,奴婢检查过了,有些门道。” 长盒内是一根碧玉簪子,谢希暮不着急动手,而是看着簪子思考了半晌,随即在簪头处扭动了下,管道内登时掉出来一个小纸条。 简短的一行字—— 乐安装疯,诱太后。 晓真看了眼纸条,嗤道:“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,她还想扳回一城呢,我听阿梁说,丞相已经查出和琉璃联手散播谣言的就是乐安,官家之前还想处置乐安,后来被丞相拦住了,也不知道丞相在想什么。” 谢希暮扬唇,“不到黄河不死心,她若安生些,或许还能活得久点。” 晓真愣了下,“可…太后的人也守着县主府,若是乐安当真递消息出去,只怕太后……” 女子淡淡抬眼,晓真连忙止声。 县主府,入夜。 第(2/3)页